嘶，有点痛……
还躺着地上没站起来的我现在心情复杂。像是快要触电一样，唰地就不受控制的滚下传来。要是真的触电了，可真就逃不开了，会被吸在那里，整夜无法动弹。所以长痛不如短痛，缓缓挪动僵硬的身体，摸亮床边的夜灯。
光线很昏暗，但大致能看清楚橙子一只手已经挂在了床外，随着呼吸微微摆动。我的呼吸也被迫减弱，加大了心脏的负担。再一次，能听到砰砰的跳动声。
眼前的图景太脆弱了，哪怕是一根发丝，都可能让一切瞬间崩裂。雨点打在我的心上，难以准确地触碰到夜灯的位置。只好蹑手蹑脚走到书桌前，轻轻地坐下。怕弄出太大的声音，只是简单的披上了浴袍，有点湿漉漉的，一丝丝地带走我的体温。
在感冒前，一直盯着橙子的眼睛先痛了起来。如果闭上眼睛，说不定会滑到地上，就算橙子没醒，楼下的住户也要咚咚地敲我家的门了。没有选择的我，只好再次回到床边。
那只手还在那里，不过因为天气冷的缘故晃动不那么明显了。她整个人侧躺在床沿，完全没有给我回去的余地，这下有点难办了。将头发用手指拨向身后，低下身子，迈开腿来，在脚尖触碰到床垫后松了口气。
随即发现那口热气，准确无误的，涌在了与我无线靠近的侧脸上。胸口连最微弱的起伏也已经消失，屏住呼吸，旋转身体，让另一只脚也感受到支撑。大脑控制着呼吸，难受的感觉像一口气跑完了八百米后，两眼发黑，确保尽可能靠近床的内侧后，头重重地砸在枕头上。
小时候周末也不是没有一起睡过觉，通常像抱着枕头互相撞在一起这样幼稚的游戏后，单纯的乏累就会强制让我们去休息。父母也只会帮忙我盖上被子，然后再把橙子抱回柚子姐那里。
啊，也就是说，真正的一起过夜，还是第一次。想到这里，头不免沉的更深了一些，下意识地绷直手臂，手背上传来了暖暖的触感。这下是逃不掉了，任由手背变得热和起来，触电，原来是这样的感觉。
如果以后的身体接触变成这样的话，打招呼都会变得困难。脑中浮现出手粘在橙子肩上的画面，挣扎着却不能挪动一分一毫，只能尴尬的笑着看向老师……
还是算了，触电果然很危险。
但毕竟是家里，所以，应该没有问题？我扭过头去，橙子睡眠质量看上去不错，是不是太累了呢。有些盼望着她在想和我同样的事情，便轻轻地张开嘴念叨：“我没有跑哦……”
紧张地望向旁边，没有回应，也不该有回应才对。嗯，胆子大了一些，于是继续喃喃自语：“我还在这呦……”
勇气还是到达了上限，头再次砸在了已经有了凹痕的枕头中。
“嗯……”身旁卷在被子里的橙子发出哼声，明知是正常反应的我仍然吓得不轻，勇气什么的早就没了，快递在被子里移动，背完全靠上冰冷的墙面才安下心来。
哪怕只是梦话，不，梦呓，都会让我思索背后根本不存在的含义。作为朋友，可以亲密接触，一起说笑。但想建立另外的，我们之间的关系，就变成了白纸一张，尚待描绘。
我拿着笔，大脑疯狂转动，可依旧没有动作，脑中和纸上是同样的颜色。
虽然得到了回应，但毕竟没办法好好说出口。所以，恋爱的话，究竟该怎么做呢？只是因为朋友而做的事情，自然而然的转换，做不到吧……至少我感到冰凉的背是这样告诉我的。
之前的关系被新的白纸盖住，只有模模糊糊的底色勉强能被辨认，不但转换极为不易，要是下笔的力度角度不对，说不定会刺穿两张纸，彻底破坏掉原本的关系。但果然我还是自私的吧，轻易拿起了画笔，不下笔也已经不行了。
心中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，身体也接近生病的边缘。不是个好的开头呀，各种意义上。
“小桃子……”
“好冷，抱着我……”
声音模糊不清，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听见了声音，怎么办，是幻听吗？如果是梦话，她又在梦些什么呢？更为重要的，她要我抱她，是抱，还是不抱呢？
已经重新清醒的大脑飞速运转，昨天有刷到过关于梦的信息，做梦其实说明大脑并没有完全休息，此时对外界的反应在一定程度上也会体现在梦中。
明明被子并不算薄，为什么会冷呢？
在解答完所有问题前，手自作主张地行动起来，在白纸上画下了第一笔。
左手跨过了橙子腰间，触摸到了之前还伸出床外的胳膊。哪怕是在梦里，哪怕只有一点也好。渴求温暖，只要我还能发热，我就一定会给你。
虽然有些半吊子，只有左手做出了环绕的动作，右手还是紧张到行动不了，做不到撑起橙子的整个身躯。
白纸上的第一笔并不完美，但至少不再是白纸了。我还是能做出改变的嘛，小小的幸福感涌上眼角，第二次，因为这个人将眼泪滴落在了床上。
橙子依旧没有反应，只不过慢慢 传来了有规律的呼吸声。
那么晚安啦，我伸出右手，轻点夜灯。
……
真的是，在哭什么呀。
分明在桃子碰到我前身体就已经很热了
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说出来的！很想像这么吐槽来掩饰感到羞耻的情绪。虽然看不见天空，但如果有流星经过的话请让我许愿吧。
希望绕在我身上的手可以一晚上都留在这里。
对了，如果可以的话，请当做梦话就好……
果然还是很害羞啊！因为虽然不在梦境但在意识里大喊大叫也只能吵到我自己而已。
一番咆哮后，身心俱疲的我握着桃子的手进入了睡眠。
并没有梦境存在，只有很温暖的感觉。像是读后感一样对昨日的睡眠有着这样的评价。不过……我看像依旧灰蒙蒙的窗外，这下成了晚睡早起了，大脑却已经清醒了过来，有些遗憾呐。蹑手蹑脚地变换着胳膊的姿势，在床边坐下，盯着握住了一夜的手。比起往日的白皙，多了一抹红色。不过应该是保持了一个姿势太久，桃子的胳膊不自然的弯曲，感觉如果猛地松开会把她疼醒。
明明还这么早，还是不要吵醒她吧。我轻轻地推动她的肘部，将整只原本靠在我身上胳膊轻轻放在了床上。
那么，早安咯，我冲着还在熟睡的桃子笑着。在完全起身前，要解开握住的手才行。手心重新感受到了空气，并没有释放的感觉，却鬼使神差的嗅了嗅手上的味道，明明应该只是汗味和昨天沐浴露的味道才对，不过桃子的感觉还是突然影响到了四肢。不只是四肢，脸颊也有感觉，唰得红成一片。
不平常地度过一夜，蹑手蹑脚的关上两道门，跨过上下两级楼梯，重新回到家中。
看着从沙发滚到了地上的姐姐，我陷入沉思。
难道现在滚下床是很正常的睡眠习惯吗？在陷入更严重的不解前，表上的指针到了五点半的位置，还是太早了，再睡会吧。
哈欠重新找上门来。走进房间，一晚不见，甚是想念呀，呈大字型趴在了床上。头埋在枕头里，还是这样的姿势最放松呢。
就着残余的桃子味道，再小憩一会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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